“全国历史教师教育专业委员会第三届理事会理事”、“甘肃省历史学科基地首席主持”、“甘肃省骨干教师”、“甘肃省教学能手”、“全国新课程竞赛一等奖”、“全省师德标兵”……这些头衔很难和眼前的张燕画上等号。这位已经“功成名就”的“名师”，在1月底刚刚完成了在甘肃陇南市西和县长道镇西和四中为期一年的支教，回到兰州。

身材清瘦，一双大眼睛，眼前的张燕在言语间有着与她丰富的教龄不符的“天真”。张燕在兰州一中教历史已经三十年了，所带学生有几位高考状元，有众多全省前百名，用张燕自己的话说，这些学生早已“在世界范围内成长”。

说起第一次去到长道镇，张燕笑着说她的第一感受是“兰州一中就是天堂”。无论是需要自己打水、倒水的宿舍楼，还是没有暖气的教室和旱厕，都给了初入西和的张燕一个“下马威”。她笑称“我三十年前上大学时，条件都没有这么差”。

在西和四中操场上，张燕和同学比赛“一字马”。（图由受访者本人提供）

张燕觉得乡镇中学和省城差距太大，多媒体教学设备很简陋，老师也有好几位因为生二胎等情况而不在岗，因此教了一辈子历史的张燕，在当地“临危受命”成了语文老师。

跨学科教学虽然困难，但不是最主要的问题。张燕说，在支教的一年里，她所做的最重要的事就是“挽救自信心”。西和的孩子和省城的孩子，最大的不同就是“不自信”。张燕曾在所带的班级里问孩子们“谁觉得自己不够好”，班里只有四个孩子没有举手，这让她感到震惊。当地的老师向张燕介绍，西和四中并不是一所“好学?！?。当地考试成绩更优秀的孩子都去了一中和二中。

对于这种状况，张燕并不过分地看重成绩，她认为省城的孩子见多识广，自己就会树立明确的人生目标；而西和四中的孩子，多数认为自己是被淘汰的，又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所以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谈何自信。

为了帮助孩子们树立自信心，张燕动用了很多个人资源。她邀请自己出国多年的同学专程归国，为西和的孩子们讲解“生命平等”的理念，“人生来是平等的，不能以成绩的好坏作为判别优劣的标准”，张燕如是说。她还带动兰州一中各学科的同事专程来到西和，为即将高考的孩子们开设复习专题的讲座。在暑假，张燕出国读书的儿子，在回国时为西和的孩子们买了篮球，小伙伴们在游戏的氛围里听了听外面的世界。为了鼓励孩子，她还出资为孩子们购买了课外书、文具等学习用品……

张燕经常对孩子们说：“你们最远的到过天水，天水外面还有兰州，兰州外面还有北京，北京之外还有整个世界”。张燕鼓励孩子们，无论怎么样，都要走出去。因为出去看看，就会知道“在什么地方不重要，努力的方向很重要”。

孩子们也很喜欢这位省城来的老师，因为张燕愿意和他们谈心，和他们一起游戏。王爱玲是一个心思细腻的女孩，她称呼张燕为“燕子老师”。她在给张燕的信里写道：“觉得您就像同龄人一样，因为我们脑子里想什么您都知道”。

回到兰州，张燕对西和的孩子依然牵挂。一个姓白的男孩，很帅气，善良有责任心，可就是不愿意学习；一个叫苗苗的漂亮小姑娘，因为从小被老师批评，总是低着头，不会写字……张燕说，太想帮助她们，可有时候很无力，不知道如何下手。她说，的确有些孩子能力不够好，而这些能力的欠缺，取决于背后的太多原因：地域的限制，家长的不重视，老师的过分严苛……

“在教学上，我已经尽了全力”，回到兰州的张燕依然带着对孩子们的牵挂。她说，真心希望这一政策能够更好地持续下去，因为这些孩子太需要了解外面的世界了。

据悉，甘肃省教育厅在2017年共选派1227名教师参加了“三区支教”(即边远贫困地区、边疆民族地区和革命老区)，选派教师主要从省会城市、中心城市办学水平高、教育质量好的幼儿园、中小学和中等职业学校选拔，为当地学校发展注入优质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