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减·刚柔·硬软·张弛

——对学校内涵发展中几对关系的辩证思考

华池县列宁学校    庞东邦

在学校由数量层面的规模扩张阶段转向质量高度的内涵发展境界的过程中，作为“游于斯，钓于斯”的一线教师，自然探索过，困惑过；有感受，有心得。这里不揣浅陋，坦陈自己的些许思考。这些思考中涉及的问题，我想有些不唯是一个学校、一个县、一个市的问题，更多的，属于社会问题。提出来，也是由于爱之深、痛之切；提出来，哪怕能为我们的事业改革进步提供一点线索也好。我要谈的是几对关系——

一、加与减

教育，也许原来并不复杂。要复杂的话，万世师表者也不会简简单单随随便便地坐在杏坛上，听由学生讲什么“浴乎沂，风乎舞雩，泳而归”的“题外话”；要复杂的话，一部《论语》也不会那样清而浅，似枯实腴，常读常新。这种局面，估计到民国时候也没有什么大的变化，要变化了的话，论教育，叶圣陶先生就不会说“什么是教育？简单的一句话，就是要培养良好的习惯”；要变化了的话，说教学，同样是叶圣陶先生，他也不会说“教，是为了不教”。就是在我们这一代人上学的时候，同样享受了这样的黄金时代，上课老师提问叫小名、五年级以前不知道什么叫家庭作业的是让我们也给遇上了。那个时候的教书念书，真是简单而清澈。

可是，这只是过去。先是师生的时间被蚕食鲸吞，栉风沐雨寻常事，披星戴月年复年；在校时间越来越长，每天的节次越来越多，你比我我比你，道高魔更高，你多我更多，作息规律、教育科学统统臣服于恶性竞争、谬种流传。再是概念满天飞，今天“减负”，明天“快乐”，实际是书包越来越重，作业越来越多，学生越来越远离快乐，很多东西也就成了汇报材料上的自吹自擂、自我安慰，说白了，就是把理想，不，是梦想，还不是，是空想，把空想当现实，把未然当已然，这种做法可恶不说，关键是危险而可怕！

教育需要减法，做减法才能去伪存真，瞄准本真。

二、刚与柔

某日与朋友闲谈，论及管理，朋友有言曰“制度不是目的。”听之，戚戚有同感焉。反观我们当下的管理，很多情况下，就把制度当成了唯一的手段，职责办法措施方案……凡此种种，难以枚举。当制度“一枝独秀”之日，就是其他管理手段“百花凋零”之时，这样，制度就成了目的；还有一种局面，制度异化为惩罚的武器。制度沦为目的，制度多讲惩罚，是制度的苦难，更是教育的悲哀。

制度讲刚性，但人们更多的是关注柔性的人文关怀。记得钱钟书有一个很巧妙的比喻，说的也是这个道理。他把管理比成了“赶驴”，并且对比了中、西“赶驴”的不同，中国是“在驴后面拿鞭子使劲地抽”，驴走得极不情愿；西方是“拿一束草在前面引诱”，驴走得相当精神。“朝廷立法不可不严，有司行法不可不恕”，稍懂中国传统文化“恕道”的人,就不会不知道，扬善须如策马疾行，惩恶当似骑牛漫步，任何人都有一个自我救赎的动机，这往往比外力来的自觉有效。

教育要“刚”，也要“柔”，有了“柔”更能同心同德，凝聚人气。

三、硬与软

说了管理的观念问题，再说育人的观念问题。有人做过这样的统计：如果把一个人的身体加以提纯，仅为7块肥皂、22盒火柴、1扎钉子、10磅焦炭、1小勺硫磺，价值10元而已。说句玩笑话，搁现在，物价上涨，估计也贵不到哪里去。那么，人为何可贵呢？人们更多的认为，贵就贵在人是有思想的，思想让人类文明传承，思想让人类高贵。因而育人实践中，我们就格外关注思想教育。但是在这一点上，我们碰了很多壁，针对性不强、实效性很差、难以走出“苦味乏味腻味”的境地。思想是硬的钙，补钙不易，大家都明白。这样就有马加爵，就有刘海洋，就有武汉有学生向爸爸写信要钱，信上只有三个字——“爸：钱。儿”。这就是思想教育的尴尬和无奈。

其实，人们，尤其是教育从业人员忽视了：人之可贵和高贵在于，除了有思想，还有情感。与其从上位，从思想角度育人：还不如从下位，从情感角度入手。育人的字典里首先应该写上这样两个词——暖暖的、软软的；接着就应该是爱、善良、珍惜、阳光。暖和软，是教育的美丽境界，我认为。

    补思想的钙，活情感的血，教育在育心上要更加重视，更有作为。

四、张与弛

不知大家有没有这样的心理体验：穿针时越用心越纫不上，越纫不上越心急，越心急越于事无补。这在心理学上叫做“目的颤抖”，人们在精力过于集中、思维高度紧张的状况下，容易出现这种状况。这对管一个学校的、带一个班级的、带一门科目的，不无启发。当我们为目标而焦虑、焦躁、焦灼的时候，不妨放松一下，是为——弛。

教育的要义之一就是一个“闲”字。活出点大智慧，活出些小情趣。琴棋书画诗酒花，高雅，不错；柴米油盐酱醋茶，世俗，也好。书案前含英咀华，自在；球场上跃虎腾龙，潇洒。师生都能解脱，师生都有愉悦，这才是美的教育，这才是美的人生。

该“张”则“张”，当“弛”则“弛”，在一张一弛中，收获快乐，蓄势再发。

以上是我的一些思考，虽不敢说完全正确，但应该说能代表一部分师生的心声。我也深知局面的改进既非一时一地之功即能奏效，也非一己一人之力所可达成。好在县局和我校都在思索改进，因此，我们很有信心为发展中的教育事业尽力并呐喊。